那张薄薄纸条在赵三抖得不成样的手中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穿了安置点篝火旁那点刚刚凝聚起来的微薄暖意。死寂,是瞬间降临的。前一刻窝棚里还响着孩子们轻微的鼾声,远处还有汉子们整理工具的叮当声,此刻全都被这噩耗砸得粉碎,篝火噼啪爆响,成了这死寂中唯一的、令人心头发毛的声音。一个正在给土坯砖盖茅草挡露水的妇人,手里的草束啪嗒掉在地上,身子晃了晃,软软地瘫坐下去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,却哭不出声来。旁边几个汉子,黝黑的脸膛在火光下瞬间失去血色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赵三手里那张催命的纸条,粗壮的手指死死抠进身旁的土坯砖缝里,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。没有粮食,官府不给粮!还要他们立刻停下停下这刚刚垒起来的窝棚,停下这好不容易才烧出来的、还带着泥土潮气的土坯?可停下,就是等死!是眼睁睁看着刚搭起的窝棚再次变成坟场!一股冰冷的、令人窒息的绝望,如同浓稠的墨汁,迅速在篝火映照的范围内蔓延开来,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,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。周望舒感觉握着自己的只手骤然收紧了,沈青墨掌心的厚茧粗糙而滚烫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,传递过来的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、濒临爆发的岩浆般的愤怒。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的坚硬轮廓,以及那骤然变得沉重急促的呼吸。周望舒的心猛地一沉,如同坠入冰窟,那寒意瞬间刺透了骨髓,官仓拒发粮,这五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她所有的盘算里。她费尽心思,不惜搬出谢文渊的官威压服胡掌柜,订下那批救命的药材,原以为打通了赈灾采购的关节,后续粮食总能有办法,可千算万算,没算到府城竟如此狠绝,简直是釜底抽薪!她强迫自己从那灭顶的寒意中抽离,目光如电,射向赵三:“送信的人呢?谢大人可还有别的口信?”赵三被周望舒清冷锐利的目光钉住,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,急忙道:“送信的衙役兄弟是爬着来的,背上背上还挨了一箭,只撑到把信塞给我,就就昏死过去了,抬到吴掌柜那边了,没没别的了。”沈青墨的手猛地一松,旋即又更紧地握住周望舒的手腕,力道沉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。他下颌绷紧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如铁石相撞:“舒儿,稳住。”他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被绝望吞噬的面孔,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慌乱,只有一种山岳般的凝重和隐隐燃烧的火焰,“先看人。”“走!”周望舒没有丝毫犹豫,反手拉住沈青墨,两人拨开僵立的人群,朝着安置点边缘临时搭起的那个简陋医棚疾步而去。篝火的暖光被迅速抛在身后,深沉的夜色和刺骨的寒意重新包裹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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