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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（第1页）
回到军区，霍司衍立刻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。
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铁路局调度室，语气冷硬地要求排查近期所有离京旅客记录，寻找沈清雾的名字。
他又联系了长途汽车总站的朋友，让对方帮忙留意。
甚至动用了军区的通信连，试图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寻找线索。
那几天，指挥部里烟雾缭绕，电话铃声和霍司衍压抑着焦躁的咆哮声此起彼伏。
“查！给我仔细查！每一个班次，每一个站点都不能放过！”
“什么叫没有记录？她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？！”
“继续找！扩大范围！周边市县都给我问一遍！”
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焦躁雄狮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来，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。
然而，几天过去了，所有的反馈都是一样的：没有找到符合沈清雾身份信息的离京记录。
她就像是一滴水汇入了大海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种失控的感觉让霍司衍极其不适。
他开始失眠，烟抽得越来越凶，办公室的烟灰缸总是很快就堆满了烟头。
但他依旧固执地将这一切归咎于她的“不懂事”和“躲猫猫”，认为她只是躲到了一个他暂时没找到的地方，等着他去找，去哄。
期间，周映雪不停地把电话打到指挥部。
“司衍，你找到清雾妹妹了吗？她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……唉，都怪我，要不是我……”
“司衍，你别太累了，要注意身体。我熬了汤，给你送过去吧？”
她总是用那种柔弱又充满关切的声音说着话，偶尔还会“不经意”地暗示：“清雾妹妹年纪轻，心思活，会不会是……认识了什么人，一时想岔了才……”
若是以前，霍司衍或许还会被她这种“关心”所蒙蔽。
但此刻，寻找无果的焦躁让他失去了耐心。
在一次周映雪又打来电话，絮絮叨叨说着类似的话时，霍司衍猛地对着话筒烦躁地低吼了一句：“我现在没空说这些！以后没事别往指挥部打电话！”
电话那端瞬间安静了，只剩下周映雪错愕的呼吸声。
这是霍司衍第一次对她显露出如此明显的不耐烦。
大规模的搜寻一无所获，霍司衍不得不暂时停下来。
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，回到那个曾经充满烟火气、如今却冰冷空荡的家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陈旧的、毫无生气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客厅的沙发——
那里空荡荡的，没有那个蜷缩着等他到睡着的小小身影。
他走进卧室——
衣柜半开着，里面属于她的那些颜色鲜亮、款式简单的衣服全都不见了，只剩下他那些沉闷的军装和便服。
梳妆台上，她宝贝似的攒钱买的、带着淡淡香味的雪花膏没了踪影；那个印着“先进生产工作者”红字、她用来喝水的搪瓷缸也消失了；甚至连她手缝的、带着歪歪扭扭针脚的窗帘，也被拆了下来……
她抹去了所有她存在过的痕迹，走得决绝而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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