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的视线,最终与我的脸交汇时,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他脸上的恐惧、讨好、谄媚,瞬间凝固,然后寸寸龟裂。
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白日见鬼般的震惊和骇然。
那张脸......
是他过去十年朝夕相处的脸。
是他在天牢里极尽羞辱的脸。
更是他三天前,在午门法场上,亲眼看着饮下毒酒,倒在他面前,没了呼吸的脸!
“沈…沈念?”
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抽气声。
“不......不!不可能!你是鬼!你是鬼!”
他像是被火炭烫到了一样,疯狂地向后退去。
“鬼?”
我笑了,一步一步,向他逼近。
我的声音,不再是属于永乐公主的冰冷,而是变回了他最熟悉的,属于沈念的温柔软糯。
但此刻,这温柔的声音,在他耳中却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他恐惧。
“萧决。”
我蹲下身,平视着他那张因恐惧而完全扭曲的脸。
“你不是说,我的存在,会玷污你和公主的姻缘吗?”
“你不是说,只要一想到过去那些年,就觉得恶心吗?”
“你不是说,我,是你此生最大的污点吗?”
我每说一句,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他终于意识到,眼前的人不是鬼。
一个比鬼更可怕的事实,如同一道天雷,狠狠劈在他的天灵盖上,将他所有的理智和骄傲,都劈得粉碎!
沈念,就是永乐公主!
永乐公主,就是沈念!
“啊——!”
他终于承受不住这颠覆一切的真相,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双手抱着头,像是彻底疯了。
“不…这不是真的…这不是真的!”
他语无伦次,眼珠充血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这副可悲的模样,心中没有一丝怜悯。
我站起身,恢复了永乐公主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“来人。”
守在殿外的禁军立刻冲了进来。
“冠军侯…哦不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,“是本宫的驸马,他今天受了些惊吓,精神失常了。”
“把他送回府去,严加看管。”
“在我和他大婚之前,不准他踏出府门半步。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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