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约会2
电影院散场的人流还没完全散尽,晚风裹着初秋的凉意扑在脸上,若柠刚把围巾拢了拢,手腕就被身边人攥住。韩政然松开方向盘,指尖在她手背蹭了蹭,方才在黑暗里还带着点灼热的眼神,此刻又覆上层惯有的冷淡,只喉结动了动:“带你去吃饭。”
车子拐进条窄巷,墙根堆着几盆蔫了的月季,最里头藏着扇黑木门,连块木牌都没有,推门时却听见里头传来说笑声。若柠跟着他往里走,才发现里头竟是个小四合院改造的馆子。
八仙桌擦得锃亮,韩政然先拎起暖壶,把瓷碗瓷碟挨个烫了遍,热水浇在碗沿冒起白汽。若柠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,忽然想起方才电影院里,他趁后排没人,偷偷在她掌心画圈的模样,忍不住嘀咕。“刚开的?”她戳了戳桌角的木纹。
“嗯。”韩政然把烫好的筷子递到她手里,眼尾扫过她泛红的耳尖,语气软了点,“听老周说,掌柜的爷爷是御厨,最会做鱼。”话音刚落,就见小二端着个粗瓷盆过来,里头卧着条整鱼,汤汁裹着翠绿的葱丝,油花还在轻轻颤。
韩政然没动筷子,先拿起副干净的骨碟,小心地把鱼肉从脊骨上片下来,又用筷子细细挑着刺,挑干净了才推到若柠面前:“尝尝,别扎着。”若柠夹了块放进嘴里,鲜得差点咬到舌头,比国营饭店里总带着点土腥味的鱼鲜多了。
韩政然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,眼里尽是笑意,等若柠吃饱后他才拿起自己的碗吃饭。结完账出来,若柠以为要回四合院,谁知车子竟往长安街的方向开,路过友谊商店那栋米黄色小楼时,韩政然直接停下来拉着她进去。
若柠瞬间攥住他的胳膊:“你有外汇券?”她早听说过,这地方是给外宾和华侨买东西的,普通职工就算攥着钱,没券也进不去门。韩政然停好车,从口袋里掏出淡绿色的券,“走吧。”
他没说的是,上周自己收拾卧室时,看到锦辰之前寄过来的汇款单,有些是已经取过的,再想到自己上次塞给她的钱票存折,却还躺在抽屉最底层。准未婚夫妻分这么清,他夜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宿,心里堵得慌,今儿索性把她带过来买。
若柠跟着他进门,迎面就是个玻璃柜台,里头摆着玉雕的白菜和景泰蓝的花瓶,光溜溜的柜面上连点灰尘都没有。售货员穿件深蓝色制服,态度热情。若柠好奇地往里头瞅,货架上摆着索尼的录音机,还有印着外文的香皂,连挂着的丝绸围巾,都比百货大楼的花色鲜丽。
没等她看够,手腕就被韩政然拉着往手表柜台走。玻璃柜里摆着块块亮闪闪的手表,有上海牌的,还有印着“Rolex”字样的进口表,表盘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。若柠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,声音压得极低:“我有手表。”
她空间里堆着后世的名表,犯不着花这个钱。见韩政然眉头皱起来,若柠赶紧往旁边的字画区指:“我刚看见幅山水画,墨色特别好看,你送我那个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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