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如我所料。
顾笙笙为了拿到兵符,不惜设计陷害我的副将周野叛国。
她买通周野府中的下人,伪造了他与北狄通信的证据。
谢云舟本就对我黎家军心存忌惮,得到这份证据,更是龙颜大怒,不经审问,便直接下令将周野满门抄斩。
消息传到北狄时,我正在与慕凛川对弈。
听到“满门抄斩”四个字,我手中的黑子,砰然碎裂。
周野,他跟着我十年,从一个新兵蛋子,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将。
他的妻儿,我还在京中时,曾抱过他那刚满周岁的儿子。
如今,全都死了。
死在了顾笙笙的算计和谢云舟的猜忌之下。
“怎么,心疼了?”慕凛川看着我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我缓缓抬起头,眼中已是一片猩红。
“不。”
“是恨。”
恨我的愚蠢,竟扶持了这样一个凉薄寡恩的君王。
恨我的仁慈,当初没有一剑杀了顾笙笙那个贱人。
慕凛川静静地看着我,许久,才开口道:“周野在被行刑前,拼死送出了一样东西。”
他说着,将一个小小的木盒推到我面前。
我颤抖着手打开。
里面,是半块虎头兵符,和一封血书。
血书上的字迹潦草而决绝:
“将军,末将无能,护不住家人,更护不住兵符。顾氏妖妃,蛇蝎心肠,陛下昏聩,错信谗言。此符,末将拼死送出,黎家军三万兄弟,只待将军号令!愿为将军,踏平金銮殿,手刃昏君妖妃!——周野绝笔。”
眼泪决堤。
我紧紧握着那半块尚有余温的兵符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鲜血淋漓。
“时机到了。”慕凛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我抬起头,泪水模糊了双眼,但那份恨意,却前所未有地清晰。
“我要他,血债血偿。”
半月后,谢云舟以营救皇后为名,御驾亲征,集结二十万大军,浩浩荡荡杀向北狄。
雁门关外,黄沙漫天。
我穿着慕凛川为我重铸的赤鳞甲,手持破阵剑,与他并肩立于阵前。
当谢云舟看清我身边的慕凛川,和我身上那身熟悉的铠甲时,他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“黎殊!你……你这个贱人!你竟敢通敌叛国!”他声嘶力竭地怒吼。
我看着他,笑了。
“陛下,这句话,你没有资格说。”
“是你,亲手把我送到了这里。”
“今日,我不是作为北狄的王后,而是作为黎家军的统帅黎殊,来向你讨还血债的!”
我高高举起手中的虎头兵符。
“黎家军听令!”
“在!”
谢云舟的阵后,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。
三万黎家军将士,瞬间倒戈,反向朝他中军杀去!
谢云舟的脸上,血色褪尽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们……”
“杀!”
我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,策马扬鞭,直冲他的龙旗而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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