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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4（第1页）
恩断义绝
那晚的漱芳斋，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。
小燕子坐在梳妆台前，铜镜里映着一张苍白的脸。她缓缓拆下发髻，青丝如瀑垂下，遮住了颈间那片暧昧的红痕。
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，浓烈的酒气先于人飘了进来。
"滚出去。"她没有回头，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。
永琪站在门边，龙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，玉冠歪斜，眼底布满血丝。他望着镜中那个疏离的背影，喉结动了动："朕......"
"滚出去。"小燕子猛地转身，手中的玉簪"啪"地断成两截，"还是说，皇上今夜还想再强要一次？"
永琪像是被抽了一鞭，踉跄着后退半步："昨夜......朕喝醉了......"
"喝醉了？"小燕子笑了，笑声又冷又空，"好一个喝醉了。皇上是不是还要说，你把我当成了知画？"
她站起身，素白的寝衣在夜风里飘荡，像一只折翼的蝶。
"永琪，你记不记得大婚那夜，你在我耳边说过什么？"她的声音突然轻下来，"你说，这辈子绝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。"
永琪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。
"现在呢？"小燕子一步步走近，仰头看着这个她爱了半生的男人，"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？这就是你当上皇帝后的样子？"
"小燕子，朕......"他伸手想碰她的脸，却被她狠狠拍开。
"别碰我！"她眼底终于涌上泪光，"从昨晚起，你这双手让我恶心。"
窗外忽然下起雨来，淅淅沥沥敲打着琉璃瓦。永琪望着她决绝的眼神，酒醒了大半，心却沉进了无底深渊。
"我们之间，怎么会变成这样......"他喃喃自语。
"从你第一次踏进知画的房间开始，就注定了这个结局。"小燕子转身望向窗外，"永琪，你毁了一切。毁了我们的信任，毁了我们的回忆，现在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留。"
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，像风中残叶："你知不知道，昨晚你压着我，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，我恨不得立即去死。"
永琪如遭雷击，猛地跪倒在地："不......不可能......"
小燕子背对着他，声音疲惫到极致，"回你的养心殿吧，回到你的知画身边。这漱芳斋，从今往后与你再无瓜葛。"
雨越下越大，淹没了永琪离去的脚步声。
小燕子缓缓蹲下身，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——那是永琪送她的第一件礼物，那年大理的月光还很亮，少年的誓言还滚烫。
"小姐......"明月推门进来，看见她这个样子，眼泪唰地流下来。
小燕子把断簪紧紧攥在手心，直到鲜血从指缝渗出。
"从今日起，"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，一字一句说，"我与爱新觉罗·永琪，恩断义绝。"
雨声呜咽，像谁在暗夜里哭泣。
而有些伤口，一旦留下，就再也不会愈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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