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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7（第1页）

阿婆从广东那边来，耳朵不太好，家里电视的声音开得特别大。从房里溢出来，是姜明姗的歌声。我刚从天津那边出来时，姜明姗就已经一炮而红，如今三年过去，愈发水涨船高。我想起来，最近电视中、报纸上，都是姜明姗的新唱片的宣传消息。配图的黑白照片也挡不住其娇美容貌，女人笑容明媚，一副全无心事的纯粹模样。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因陈颂与而起的龃龉，我也能平心静气地欣赏她。只是，两天前的事情，再配上姜明姗这首甜蜜蜜的歌，难免让我闹心。我弯起唇，和阿婆说：“谢谢您啊，我没事的。”三人又寒暄几句，阿婆嫌天冷，进屋烤火去了。我倒不冷，整个人心浮气躁，热热烘烘的。我看向温松陵，问道：“温大哥，你带烟了吗？”……我们往前走了几步，在离楼道不远的公共露台停住了脚步。风有些大，我们指缝中燃起一簇蓝色火焰，将两支烟点燃了。我姣好的唇形中飘出一缕轻烟，随后一声叹息，打破了逐渐昏沉的天光中的寂静。“唔，饿了。”温松陵往日里疏冷的眉目又几分无奈的纵容：“叫了舒莳来，她说她会带食材来。”我轻轻点头。我们没再说话，气氛一时沉静下去。我无意中瞥向身旁的温松陵，银色腕表衬得他的腕骨分明，极有力道。再向上，就是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的手背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，肤色很白。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又不以为意般地收回目光。我撩了下头发，抽了口烟，轻轻吐出。温松陵的余光中都是我。我抽烟的时候和日常的我判若两人。这时我身上极强的矛盾感就会展露无疑。好似平常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也有疲惫的时候，静静缩回了躯壳里。此时留下并展露出来的这种平静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态，才是真正的我。而这种真实，时常叫温松陵着迷。因为我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不为人知的一面。只有他见过。这种特殊，能给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。我信任他。在这荒芜嘈杂、瞬息万变的世界里，至少我们是一伙儿的。这种幼稚的想法让温松陵本人发笑。他低低笑了，声音微哑。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”我愣了一下，也笑了。我侧过头去看他，没想到刚好有车过，他清隽的面容在冷光下一闪而过。男人刚刚的笑容未曾收起，表情舒展懒散。这时我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看见温松陵笑起来的样子。平日里总是神情疏冷的一个人，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竟这样好看，如同寒夜中乍见的荧光。不知道是他晃眼还是那车灯晃眼，我愣了神。此时，周围暗下去，可眼前，温松陵那双眼睛在夜色中仍灼灼发亮。片刻后，我眨眨眼，偏开头，欲盖弥彰自己的失态。“当然记得啊，可叫人尴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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