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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诊室的时候,恰好经过重症区病房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冲了出来跪在我脚下,死死抱住了我的大腿。
定睛一看,居然是苏白鸽的妈妈。
老太太大概是操心重伤昏迷的女儿,心力交瘁,看起来比报警教育她那次老了十岁。
“洛野,是妈错了,妈给你跪下!求求你进去看看苏白鸽吧,妈求求你了,她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,医生说她今晚如果还是没有意识就要宣布脑死亡了!求求你行行好,以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,你就当路边救条狗。就当积德行善了!妈给你磕头!”
一边说一边咚咚几个响头。
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,对我投以审视的目光,简直社死现场。
我拔腿就想走,奈何老太太状态不佳但力气挺大,死死抱着我的大腿不肯松手。
算了,我叹了口气,跟他约法三章:“我可以进去,但不许关门,且我要开着录像,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。”
苏母连连点头,我心下稍安,跟着他进了病房。
苏白鸽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,漂亮的脸毫无血色,连呼吸都很微弱。
我看了两眼,转头看向苏母:“看完了,我可以走了吗?”
苏母还没来得及说话,苏白鸽身边的检测仪突然响了起来。
苏母大惊失色,连忙去喊医生,
苏白鸽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。
相顾无言,我属实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苏白鸽费劲地张了张嘴,气若游丝:“你真的……是洛野吗?”
我沉默了一会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:“我不是。”
苏白鸽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,居然微微笑了笑,又问:“那洛野呢?”
我想了想,还是说:“他死了,是被你和沈乔害死的。”
苏白鸽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泪滑落到枕头上,她挣扎着想起身,身体又不听使唤,双目充血,形状可怖。
我往后退了一步:“如果你能活下去,最好用一生去赎罪。如果你的命终结在这,也麻烦你别去找他,你也找不到他,别脏了他轮回的路。”
医生们鱼贯而入,伴随着苏母悲情的哭嚎,我没再回头看她,平静地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听说苏白鸽没死,成了植物人,终身躺在床上。
苏家只有她一个女儿,她也没有留后,没有了主心骨,苏母一个只知道逛街喝下午茶做美容的老太太撑不起偌大的苏氏,集团内部斗争不断,逐渐走向衰亡。
我去看过沈乔一次,他瘦得两颊凹陷,双目突出,看起来在监狱里没少被折磨。
洛野的故事大概是真的结束了,我代替他活了下来,而真正的洛野灵魂又飘往何处?
只愿他莫遇故人,重获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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