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顾宸仪硬着头皮走上前,在阶下站定,低声道:“民女见今夜雨急寒重,担心王爷旧伤不适,特来请脉。”白玉安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将目光从她微湿的肩头,移到她握着伞柄的手上。良久,他才开口:“进来。”顾宸仪只得收伞,踏上台阶,走入殿内。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气扑面而来。殿内烛火温暖,白玉安已关上窗,转身看着她。他只着了一件常服,领口微松,少了平日的凛冽,多了几分随意。“不是请脉吗?”他走到桌边坐下,将手腕搁在桌上,看着她。顾宸仪依言上前,搭上他的腕脉。指下的皮肤温热,脉搏稳健有力,只是似乎略快了些许。而她自己的心跳,早已乱得不成章法。她努力凝神,却只觉得他腕间的热度,顺着指尖一路灼烧上来。“如何?”他问,声音低沉。“王爷脉象平稳,旧伤处当无大碍。”她声音微颤。白玉安忽然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,气息温热,拂过她仍悬于他腕上的手背,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。顾宸仪缩回手,倏然抬眸。白玉安依旧端坐着,神色平静,仿佛方才只是无意。但他的目光却深邃得惊人,里面映着她此刻惊慌失措的模样。“既然无碍,你深夜冒雨前来,当真只是为了请脉?”他淡淡道:“顾宸仪,你的手很凉。”殿外雨声喧嚣,殿内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。顾宸仪被他看得无所遁形,被他那句点破她体寒的话语搅得心绪大乱。“我”她试图辩解。白玉安却忽然站起身。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压迫感,顾宸仪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白玉安走到一旁的架子上,取下他自己的御赐薄绒披风。然后,他转身,动作自然地将披风展开,披在了她的肩上。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,为她系带时,手指拂过她颈侧的肌肤,那触感温热而轻柔。突如其来的暖意和属于他的强烈气息将她包裹,顾宸仪浑身一僵,动弹不得。白玉安站在她面前,低头看着她,声音近在咫尺:“雨夜寒重,你身子单薄,若是病了,谁给本王调理?”顾宸仪抓住了披风的边缘,她想脱下来,却怕任何动作都会打破这危险的平衡。“怕吗?”他低声问,气息拂过她的额发。是怕这雨夜?怕外面的流言?还是怕此刻的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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