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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8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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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苏晚晴视角）
当顾言的脸从手机屏幕上消失时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他说「再见」。
他说得那么平静，那么决绝，就像十年前的顾城一样。
不，不可能。
他只是在吓唬我，他只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，让我回头看他一眼。
就像小时候，他会故意打碎花瓶，故意弄湿衣服，只为了让我骂他一句。
「这个孽子！」我气得浑身发抖，对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怒吼。
周建明走过来，体贴地拍着我的背：「晚晴，别生气，孩子不懂事，我去把他找回来。」
「不用！」我厉声打断他，「让他作！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么花样来！」
我嘴上说得强硬，心里却莫名地慌乱起来。
我拿起车钥匙，冲出了家门。
我一边开车，一边告诉自己，顾言只是在跟我赌气。等我到了，他肯定已经自己乖乖下来了。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，让他知道这种玩笑不能乱开。
可是，当我赶到那栋旧公寓楼下时，看到的却是刺眼的警灯和拥挤的人群。
我的心，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我拨开人群，冲了进去。
地上，盖着一块白布。
那块白布那么小，那么薄，却像一座山一样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疯了一样扑过去，想要掀开它，却被警察死死拉住。
「女士，请您冷静！」
「滚开！」我尖叫着，用尽全身力气挣扎，「那是我儿子！让我看看我儿子！」
混乱中，不知道是谁，终于掀开了白布的一角。
我看到了。
那张脸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，却带着一种诡异的、解脱般的微笑。
像顾城。
和他离开那天，一模一样。
我的世界，在这一刻，轰然倒塌。
我终于意识到，他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是真的，不要我了。
和我一样，他也选择，抛弃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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